浸。涼葉

摘浸茶葉,沾其沁涼。 PercolaTea

【吉最】截斷的記憶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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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搜查》

  多虧百田的幫忙,最原最後終於從滿是血跡的地板上移至教室角落,後背靠著牆壁使自身能夠正坐著——雖說是正坐其實也不過是癱靠著牆勉強坐起的樣子。

  因為藥效的關係,最原還處在連站都無法站立的尷尬狀態,雖然稍微能夠抬起手臂做些簡單的手勢,但是卻還是無法出力。

  還好百田並不是會對此感到不滿的人,在與最原爭執到底要留下來搜查還是去保健室被削言了一輪之後只好乖乖留下來幫最原翻查現場。

  「百田君……抱歉,還要你幫忙做這種事情。」

  看著百田翻翻帶滿血漬的地毯又掀了掀掛在牆上被血液潑灑成紅色的布幕,若是在平時這種事情應該是由身為偵探的自己來做才對,這麼想著的最原不免感到一絲歉意。

  「什麼啊,這沒啥吧?反正就只是看看哪裡有問題而已不是嗎?」

  因為摸到了黏糊的液體而噁心地抽回手甩了甩,對於最原的道歉百田覺得根本沒必要。

  「不過王馬那傢伙這次還真是粗心啊,留下那麼多線索,簡直是犯了最低級的錯誤。」

  ——最低級的錯誤嗎……?

  沒有處理好案發現場就離開確實不像一個犯人該有的行為,不過最原卻不敢大意,就因為是王馬,所以像這種充滿破綻的殺人手法說不定只是想要誘導他們往錯誤的真相推理而已。

  這個的確很像是王馬會做的事情,不過只要留有線索,不管是不是刻意偽裝的情報,魚餌放多了也會有釣不到魚反把魚群嚇跑的時候,任何一個不管是偽證還是蛛絲馬跡都有可能從中剝出一點真相。

  一想到這點最原定了定心神,在這些偽證中找到真實恐怕是目前最原首要的任務了。

  「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到保健室躺一下,但是我說這些你也聽不進去吧。」

  百田邊碎念著邊拉開幾道放置著各種鐵具的櫃子,無奈連個像樣的證據都沒有又把抽屜推了回去。

  最原轉頭看了看應該是在睡夢中的獄原,從他閉著眼卻露出了孩童般的笑顏應該是正做著什麼好夢,思及此最原也放心了些。

  「抱歉……不過還好昆太君看起來也沒有什麼大礙。」

  「誰跟你說他了呀?我說的是你,那個高大的傢伙一看就知道只是睡著而已,你可是吸入了未知的藥物啊!」

  微微苦笑了下,最原想了想還是決定幫王馬說說話。

  「我想……王馬君應該是不會害我才對。」

  「……你這是被他整到斯德哥爾摩症發作了?」

  「這……」被這麼一懟最原一時也不知道該用什麼來論破才好。

  「我說你長點心,他可是已經殺了兩個人了啊,這傢伙完全不顧規定的行事作風我是真的看不下去!」

  大概已經知道百田不爽的點是什麼了,之所以會接受不了王馬的做法只是因為他沒有遵照這所學院的規定殺人……反過來說,若王馬是在「彈丸論破」裡做這些事情的話他應該會給予大大的讚賞吧。

  不過已經對百田的腦迴路有了基本的認識,最原其實並沒有感到多少衝擊,的確就如春川說的,撇開這奇怪的思維,百田還是很重義氣的,這點由他親身衝進來想解救自己就可以得知。

  ——啊……不過話說回來,的確有件事情不太明白。

  「百田君。」

  「哈?什麼?」

  百田把滿是鐵屑的石板抬起後又放開了手,石板重重地跌回原位發出大大的聲響,他轉過頭看向被聲音嚇得瞪大雙眼的最原,有些疑惑對方的反應。

  「怎麼了嗎?」

  「啊……只是想問你……」稍微從恍神中抽回神智,最原在開口說出幾個字後卻突然止住了嘴。

  「啥?」

  「沒沒事,哈哈哈……」

  最原乾笑了幾聲,在百田無奈地瞟了對方一眼後又轉過身翻找其他可疑的物品。

  「王馬那傢伙雖然這次留了個完美的漏洞給了我們,但是這也太乾淨了吧!」

  百田把因為翻找各種物品而沾滿紅色液體的手握得緊實在空中揮舞著……看似想揍人的感覺,最原微微嘆了口氣。

  「的確……是很乾淨。」

  除了血還是血,除了血沒有其他犯案的兇器,除了血……連分屍可能遺留下來的肉塊或是肉屑都沒有——太過乾淨了,好似從頭到尾行兇的過程只有血,只有血液……單純的紅色液體。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從案發地點可以知道星應該是在約定時間前來到這裡,或許是一小時前也可能是兩小時前……考慮到不和其他學生有交集應該會在學院通知的就寢時間十點之後。

  王馬在鍛造教室殺害星後分屍並且最原抵達現場,這樣的時間是不可能在期間轉移其他地點又趕回來。再者,若是真的分屍地點不在這裡,那為何之後還要回來現場讓最原目睹那樣的景象?

  繞了一圈回來,案發現場在這裡、分屍地點在這裡、燒毀屍體的地點也在這裡……那沒道理沒有留下一點的屍塊或蛋白質成份的組織才對,難不成王馬還真的有潔癖邊分屍邊把噴出去的東西撿回來丟進熔爐裡……?

  「而且我說啊,這教室一直有股香味,我鼻子超不好受的啊!」

  ——香味?

  的確,在一開始撞入教室時最原也有聞到血腥味裡夾雜的一絲芬芳,那是有點像化學藥劑產生出來的不太自然的香氣,但是因為當時的場面太過震撼以至於最原立馬把這件事情拋到腦後,接著在之後又被王馬針對著口鼻噴了一罐藥物,導致到了現在最原的感知都還處在半麻痺狀態,無法擁有一般人的嗅覺。

  「鍛造教室的學生有人會用這種香料嗎?」

  想了想最原還是提出了疑問,不過同樣不太熟悉這裡的百田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

  最原皺著眉垂下頭,默默把這個疑點記錄到腦海裡,感覺這會是一個很關鍵的線索。

  「啊,等熔爐的火消得差不多後我去爐那看一下。你不是說那傢伙把屍體丟進火爐烤嗎?或許可以發現什麼。」

  點了點頭,最原壓下內心的愧疚朝百田露出了感謝的笑,接著收到的是從百田眼中透露出的「你等等就給我好好待在保健室休息」的警告眼神。

  在王馬離開後百田索性就把熔爐關掉了,只不過到了現在裡頭的火才終於消熄下來。

  百田打開熔爐的鐵門探頭伸入,在裡頭像是撥弄著東西,接著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怎麼了嗎百田君?」

  在外頭的最原看不到裡面的情況,再加上身體動彈不得,擔心百田若是受傷自己無法過去幫忙而有些焦急。

  「沒什麼沒什麼……就是有些疑惑就是了。」

  從熔爐裡拉回自己的頭,百田邊搔著腦袋邊朝最原問道:「喂終一,屍骨被火燒之後會怎樣?」

  「呃?」最原被這突然一問也怔了下,不過馬上在記憶中搜尋了之前從書上看過的相關知識,「……像這種打鐵用的火爐最高溫度差不多是一千上下……這個溫度以下的話屍骨一般保有原來的形狀,一千四百度是最高承受範圍,雖然看得出來是什麼,但是會有些許的變形,內部結構可能會變得很脆弱,大概是一碰化灰的概念。」

  雖然疑惑百田問這個的原因,最原還是努力把腦中的資料組織成語言答了出來。

  「若是溫度更高些的話……我想應該會直接化成灰燼吧……百田君,怎麼了嗎?」看著眉頭越皺越深的百田,最原不確定地問道。

  「超奇怪的啊,你這麼一說更奇怪了。剛剛進去別說頭顱了,除了燒得通紅的木炭外我可是連個灰燼都沒找到喔。」

  「誒?」

  這次換最原茫然了,難道是自己想得有誤?不、不對啊,當時自己查閱著資料可是確確實實把各個訊息比對過後記到腦海裡的。

  若不是自己記錯,那麼難不成是扔進去的東西有問題……?!

  這個想法像是一桶冷水直接倒了下來,似被水浸濕的全身冷顫了下,然後雙眼微微地閃爍出些許光芒。

  ——王馬君,或許沒有殺人。

  這樣的想法充斥了整個腦海,不知是欣喜還是失落,各種各樣複雜的情緒衝擊著他的內心,有一瞬間甚至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終一,你怎麼了?這表情到底是哭還是笑啊?」

  「百、百田君,我想我……」猛然煞住,微張著嘴,看著百田一頭霧水的模樣最原的身軀還是不自覺地繃緊了神經。

  ——不行,現在不能告訴百田君。

  「沒事,抱歉……我頭果然有些暈……或許真的應該到保健室躺一躺比較好些。」

  百田聽完一臉「你看我就說吧,早該聽我的」的責備神情,不過也迅速做出了動作,只見他一個箭步上前就把最原扶了起來。

  「走好看好路啊,咱們現在就去保健室,把你帶去那裡後我再回來搬那個高個子。」掃了一眼看起來睡得特別香甜的獄原,百田嘆了口氣後無奈地說:「搞成這樣現在你滿意啦?」

  果然還是覺得非常愧疚,最原低下頭露出了苦笑,藉著百田的扶持緩緩地離開鍛造教室。


  在行走的期間,最原有意無意地偷偷注意了下百田衣襬內側黏著的一顆發光體,隨著時間一閃一爍著,最原猜測應該是用來竊聽的小型通訊裝置。

  因為衣襬的皺摺和顏色,若是不去注意或許連本人也無法查覺到。放置者很可能在一開始就選定了百田身上最適合放置竊聽器的位置,或許是在交談時、又或者是在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放了上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

  重新回放了星龍馬事件的整個過程,帶入推測之後最原皺起了眉頭。越去解惑越是發現其中不合理的問題點,最原抬頭看了眼什麼都不知情的百田。

  還不明白放置者的目的,看來只能先按兵不動了。

  ——等到有機會時再問問百田君吧……現在說的話,恐怕連王馬君都會被波及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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